chapter37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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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37
再次見到阿爾，就是直接在拍攝現場。因為根本沒有劇本，所以沒有提前的排練。
有開機宴，但是那天晚上艾波身體不太舒服，就沒有去。在家和德尼羅一起看電影，看《摯愛永恒》。伯爵的新娘自殺，伯爵在極度痛苦中墮入地獄，變成吸血鬼，苦等愛人的轉世幾百年，才再一次與她相逢。
“我跨越時間的瀚海來尋找你——”1
“我想要變成你，見你所見，愛你所愛。”2
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。當片尾落下後，心裏也染上了一層悲情的色彩。艾波在德尼羅懷裏蹭了蹭，問了一個毫無智商的問題：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，你會一直尋找我的幻影嗎？”
德尼羅呸了幾聲，頂著一張帥臉，什麽動作都顯得極帥。“不要說不吉利的話。”他剝開艾波的小碎發，盯著她的眼睛，很堅決的說道：“我不能想象沒有你的生活，那是地獄。艾波，你是唯一的。”
一個毫無根據的問題竟然引起德尼羅的沈思，似乎透過想象窺見了那樣的未來。他忽然說道：“艾波，我們結婚吧。”
艾波楞了一下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好突然。
他的語氣是這麽認真，他接著說：“我覺得可以開始考慮婚姻了，我們已經談戀愛一年多啦。也許我們可以更進一步。我們可以建立起一個家庭，一起養寶寶。我見過你穿婚紗的樣子，真的好美。我想讓你為我穿上婚紗，戴上我的鉆戒，對我說你願意。”他眼裏充滿憧憬。
他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，也會是好父親。
艾波怔了一會兒，笑著說道：“好。但是我想再發展一下事業。結婚後，我會把更多重心放在家庭。這樣吧，我們約定一下，不管是你拿到影帝還是我拿到影後，只要有一個人拿到就結婚，好不好？”
德尼羅頷首，眼裏都是柔情。艾波靠在他懷裏蹭了蹭，又一口咬到德尼羅的脖頸上，那兇惡的咬又變成細細的吻。
她舔舔德尼羅的脖頸，兩人咯咯地笑了一會兒，德尼羅把她撈到懷裏，親得艾波滿臉通紅，然後直接把她抱到臥室。
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，屋內是暖洋洋的壁爐。房間裏隱約可以聽到女孩的喘息聲，和雨滴聲匯聚成一首動人的樂曲。
歲月靜好，莫過如此。
轉眼就到電影的開機日。第一個鏡頭就在圖書館。
紐約公共圖書館。大氣磅礴，裏面是羅馬教堂式的裝潢。
科波拉讓艾波染了紅發，不是正紅色，而是有些暗淡的棕紅，更是襯托的她膚白如雪。配上紅唇，把眉毛漂染成暗色，就像小美人魚一樣。
她穿一身明黃色的裙，手捧著玫瑰花束。從圖書館的樓梯上走下來。
這時那位不得志的法國作家擡起頭，漫不經意的眼神掃到美麗的美國女孩時，忽然被鎮住了。
對於那位作家來說，這一日，就是“上帝聽到了我的呼喚，所以降臨下天使來拯救我。見到安娜蘇（女主人公的名字）的那一刻，我的生命似乎都停止了。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不再存在，只有安娜——”
他擡起頭，怔怔的看著走下來的紅發女人。她如一朵黃色的雲，從他身邊飄過。
空氣中帶著她身上的玫瑰花香味，令人心猿意馬。在男人眼裏，一瞬之間，似乎所有的花都轟然開放，這裏空無一物，卻仿佛花的海洋。紅色的玫瑰，黃色的郁金香，紫色的紫羅蘭，白色的牡丹花——鋪天蓋地的花朵掀起一股巨浪，如擁有海洋一樣摧枯拉朽的力量，將他淹沒、裹挾在其中。
這是一場盛大的欣喜。他激動到渾身戰栗。
他猶豫一會兒，轉身追了出去。
他在街角拉住女人。他結結巴巴的說道：“嘿。——你好。”他撓撓頭，又點了一根煙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。
女人寶石藍的大眼睛裏寫滿了不解，她甚至以為這是個變態。臉色一變，就想趕緊離開。
男人楞了一下，趕緊說：“別誤會。我不是壞人。”他吐出一口煙圈，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名片，遞給女人。
女人低頭一看，念出上面的名字。——“尼諾·雷諾阿。作家。”她擡起頭，“是你啊。”
男人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嘴型，輕輕說道：“你知道我——？”
女人聳聳肩，說：“如果真的是你的話。但是你不是騙子吧？我還是杜拉斯呢。你信嗎？”她開玩笑一樣的說。
男人環顧四周，旁邊正好有一家咖啡店，他脫下來黑色的手套，細長的手指指著咖啡店的門：“進去看看——？”
兩人坐在咖啡店裏，點了兩杯美咖和小羊角面包。那服務員看到兩人的長相後表情瞬間變得激動，臉色爆紅，正要說些什麽，一擡頭，看到科波拉和攝影師正拿著器材站在門外。
原來是在拍電影——那自己是不是也上鏡了啊？這是在拍紀錄片嗎？服務員一頭霧水，收了錢後便趕緊端上來他們的點心。
女人：“所以，你叫住我是幹什麽？”
男人脫下來黑色的風衣，掛在一邊的椅背上，扯了扯自己的領帶，露出白色的襯衫。
“我現在在寫一本書，但是我的靈感已經耗盡了。今天見到你——你就是我想象中女主人公的模樣。所以，我想以你為原型。”
女人“啊哈”了一聲，往後一躺，半天沒有說話。
這時服務員的咖啡送了過來，男人自然地接過來，加了糖和牛奶後再遞給對方。
艾波眼眸一沈，沒有說話。停頓一會兒，她接著說道：“可以是可以。但是你要怎麽寫呢？還有，我怎麽知道你確實是個作家，而不是隨便一個假冒的人？”
男人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，遞給女人看，她低下頭，看到阿爾帕西諾的證件照，黑色的頭發，一雙放電的亮眼，桀驁不馴的表情。她合上之後，還給對面的男人。
他繼續說道：“我想和你相處一段時間，不用太長，也許一個星期，也許一個月。——等我找到靈感的時候，我就會自然而然寫出來了。”等寫完這本書，他就準備自殺。
這個世界，並沒有任何讓他留戀的東西。寫作雖然是他的生命，但寫作本身，已經構成了對他靈魂的傷害。
女人沈默一會兒，忽然綻放一個嫣然的笑容。她點頭同意，躍躍欲試的表情，她說：“從來沒有人以我為原型創作故事。我很期待。”
男人也拿起來勺子喝了一口，問道：“怎麽，你很希望別人寫一部關於你的書？”
女人笑了笑：“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成為故事的主人公。很多事情現實不能發生，所以才寄希望於故事。這也是你從事寫作的原因，不是麽？”
男人一笑：“是。那就合作愉快。”他伸手。女人也遞過去自己的手，又白又細的手指，帶著冰涼的觸感。指尖相握。
“cut！”科波拉走了過來，臉上一臉興奮的神情。“太棒了，太棒了！”他興奮地臉都漲紅了。“你們真是太有默契了！第一次表演，還是即興演出，真的太完美又太自然了。”
他知道找艾波和阿爾搭檔是最靠譜的做法。看兩個頂級大神彪戲，是一種享受。
而且客觀上，兩人非常有默契，那簡直是融化到骨子裏、從靈魂深處生出來的默契。即使愛已經退潮，影響卻留在了血液裏。
他替阿爾惋惜，艾波可以遇到下一個阿爾，阿爾卻無法遇到下一個艾波。
艾波是獨一無二的。她純粹、熾烈又明媚。遇到越多人，就越深刻意識到這一點。阿爾不知道，他最終錯過；而德尼羅知道，也抓住這個機會。
他記得第一次見到艾波，她只是普通的西西裏鄰家女孩，而現在，經過了幾年的淬煉，她已經成為一朵真正的玫瑰。
她鎮定自若，自成一派風景。一舉一動都是一副畫。
艾波轉過頭來，和阿爾撞上眼神。她唯一頷首，算是致意，便自然的轉過頭來，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。
如此平靜。
和阿爾剛結束的時候，她曾經想過如果有朝一日再見，會是何種形態？自己是何種表現？
她曾以為自己會哭，或者會很激動，但是——一切都沒有。
“服務員往攝影機前看了。不然這一幕直接用於拍攝都可以。”科波拉說道，“所以你們要再演一遍，如果好的話，這一幕場景直接就結束了。你們可以按照剛才的表現，也可以重新發揮。”
小成本愛情片，攝制組成員非常少，追求自然光照。一種對傳統模式的反派，科波拉作為新好萊塢電影的領頭人對片子自覺做出的探索。而這種探索，和傳統好萊塢模式是不同的。也正是如此，這一次拍攝顯得如此隨意。
一個已經功成名就的大導演。兩個傳奇級的演員。
這樣的組合，才顯得如此駕輕就熟。換做其他人進行拍攝，這樣的方法，就無法取得相同的效果。
艾波正用刀子在切羊角面包。舉起來一小塊，吃到嘴中，唇上微微沾了一點面包的碎屑。
她的頭發隨意披在身後，並沒有經過化妝師進行打理，但是每一根頭發絲都很美，顯得雲淡風輕。
阿爾的手舉起來，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，就像以前那樣，自然地替她擦拭掉了唇上沾著的碎屑。
看到艾波略帶反感的表情，阿爾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突兀的舉動，他垂下手，淡淡地說道：“對不起，剛才——是我逾矩了。”
艾波擦了擦自己的嘴，轉過頭去，繼續吃那一塊羊角面包。
阿爾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就忽然心裏有些悶悶的感覺。他和艾波自從戛納一別，這兩年再也沒有見過。他聽說過艾波的新戀情，法蘭西太陽阿蘭德龍，以及自己的好友羅伯特德尼羅。
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，他的內心毫無波瀾。他既然已經和艾波結束，艾波選擇誰是她的自由。
同在娛樂圈，消息就像風一樣傳得飛快。就算他不主動打聽，也總會有記者主動告訴他艾波的消息，比如艾波在盧浮宮拍裸.體照，他覺得這樣的艾波，倒是顯得有趣許多。不像一開始見到，顯得傻乎乎的。
科波拉找他出演這部電影，告訴他女主人公將由艾波羅尼雅出演的時候，他還有小小的期待。他無意和艾波再續前緣，但是，從職業角度看，他和艾波是好的合作搭檔。他欣賞她的演技，覺得和她一起演戲，是一種有趣的探索。
他對艾波是有歉意的。但他以為，也僅剩歉意為止了。他之前想過這個問題，如果這次搭檔，艾波依舊怨恨他。他該如何處理這種局面？
只是他沒想到。她這麽平靜。
他來到片場的時間早些，隨後艾波趕到，她脫下藍色的大衣，擡頭看到阿爾，短暫的楞了一下，隨後微笑的一點頭，對過去的往事徹底畫上句號。
他擡起手，做賊一樣地，偷偷舔舐了一下剛才替艾波擦過嘴角的手指，指尖還粘著艾波嘴角的碎屑。
他心情忽然就不好起來。他了一口咖啡，站起來，準備回到圖書館，再次重演這個段落。
1.2 臺詞來自於驚情四百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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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開機宴，但是那天晚上艾波身體不太舒服，就沒有去。在家和德尼羅一起看電影，看《摯愛永恒》。伯爵的新娘自殺，伯爵在極度痛苦中墮入地獄，變成吸血鬼，苦等愛人的轉世幾百年，才再一次與她相逢。
“我跨越時間的瀚海來尋找你——”1
“我想要變成你，見你所見，愛你所愛。”2
一個悲傷的愛情故事。當片尾落下後，心裏也染上了一層悲情的色彩。艾波在德尼羅懷裏蹭了蹭，問了一個毫無智商的問題：“如果有一天我死了，你會一直尋找我的幻影嗎？”
德尼羅呸了幾聲，頂著一張帥臉，什麽動作都顯得極帥。“不要說不吉利的話。”他剝開艾波的小碎發，盯著她的眼睛，很堅決的說道：“我不能想象沒有你的生活，那是地獄。艾波，你是唯一的。”
一個毫無根據的問題竟然引起德尼羅的沈思，似乎透過想象窺見了那樣的未來。他忽然說道：“艾波，我們結婚吧。”
艾波楞了一下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。好突然。
他的語氣是這麽認真，他接著說：“我覺得可以開始考慮婚姻了，我們已經談戀愛一年多啦。也許我們可以更進一步。我們可以建立起一個家庭，一起養寶寶。我見過你穿婚紗的樣子，真的好美。我想讓你為我穿上婚紗，戴上我的鉆戒，對我說你願意。”他眼裏充滿憧憬。
他一定會是一個好丈夫，也會是好父親。
艾波怔了一會兒，笑著說道：“好。但是我想再發展一下事業。結婚後，我會把更多重心放在家庭。這樣吧，我們約定一下，不管是你拿到影帝還是我拿到影後，只要有一個人拿到就結婚，好不好？”
德尼羅頷首，眼裏都是柔情。艾波靠在他懷裏蹭了蹭，又一口咬到德尼羅的脖頸上，那兇惡的咬又變成細細的吻。
她舔舔德尼羅的脖頸，兩人咯咯地笑了一會兒，德尼羅把她撈到懷裏，親得艾波滿臉通紅，然後直接把她抱到臥室。
窗外是淅淅瀝瀝的雨聲，屋內是暖洋洋的壁爐。房間裏隱約可以聽到女孩的喘息聲，和雨滴聲匯聚成一首動人的樂曲。
歲月靜好，莫過如此。
轉眼就到電影的開機日。第一個鏡頭就在圖書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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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穿一身明黃色的裙，手捧著玫瑰花束。從圖書館的樓梯上走下來。
這時那位不得志的法國作家擡起頭，漫不經意的眼神掃到美麗的美國女孩時，忽然被鎮住了。
對於那位作家來說，這一日，就是“上帝聽到了我的呼喚，所以降臨下天使來拯救我。見到安娜蘇（女主人公的名字）的那一刻，我的生命似乎都停止了。這個世界對我來說不再存在，只有安娜——”
他擡起頭，怔怔的看著走下來的紅發女人。她如一朵黃色的雲，從他身邊飄過。
空氣中帶著她身上的玫瑰花香味，令人心猿意馬。在男人眼裏，一瞬之間，似乎所有的花都轟然開放，這裏空無一物，卻仿佛花的海洋。紅色的玫瑰，黃色的郁金香，紫色的紫羅蘭，白色的牡丹花——鋪天蓋地的花朵掀起一股巨浪，如擁有海洋一樣摧枯拉朽的力量，將他淹沒、裹挾在其中。
這是一場盛大的欣喜。他激動到渾身戰栗。
他猶豫一會兒，轉身追了出去。
他在街角拉住女人。他結結巴巴的說道：“嘿。——你好。”他撓撓頭，又點了一根煙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麽。
女人寶石藍的大眼睛裏寫滿了不解，她甚至以為這是個變態。臉色一變，就想趕緊離開。
男人楞了一下，趕緊說：“別誤會。我不是壞人。”他吐出一口煙圈，從兜裏掏出來一張名片，遞給女人。
女人低頭一看，念出上面的名字。——“尼諾·雷諾阿。作家。”她擡起頭，“是你啊。”
男人小心翼翼地看著她的嘴型，輕輕說道：“你知道我——？”
女人聳聳肩，說：“如果真的是你的話。但是你不是騙子吧？我還是杜拉斯呢。你信嗎？”她開玩笑一樣的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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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坐在咖啡店裏，點了兩杯美咖和小羊角面包。那服務員看到兩人的長相後表情瞬間變得激動，臉色爆紅，正要說些什麽，一擡頭，看到科波拉和攝影師正拿著器材站在門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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女人：“所以，你叫住我是幹什麽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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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現在在寫一本書，但是我的靈感已經耗盡了。今天見到你——你就是我想象中女主人公的模樣。所以，我想以你為原型。”
女人“啊哈”了一聲，往後一躺，半天沒有說話。
這時服務員的咖啡送了過來，男人自然地接過來，加了糖和牛奶後再遞給對方。
艾波眼眸一沈，沒有說話。停頓一會兒，她接著說道：“可以是可以。但是你要怎麽寫呢？還有，我怎麽知道你確實是個作家，而不是隨便一個假冒的人？”
男人直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證件，遞給女人看，她低下頭，看到阿爾帕西諾的證件照，黑色的頭發，一雙放電的亮眼，桀驁不馴的表情。她合上之後，還給對面的男人。
他繼續說道：“我想和你相處一段時間，不用太長，也許一個星期，也許一個月。——等我找到靈感的時候，我就會自然而然寫出來了。”等寫完這本書，他就準備自殺。
這個世界，並沒有任何讓他留戀的東西。寫作雖然是他的生命，但寫作本身，已經構成了對他靈魂的傷害。
女人沈默一會兒，忽然綻放一個嫣然的笑容。她點頭同意，躍躍欲試的表情，她說：“從來沒有人以我為原型創作故事。我很期待。”
男人也拿起來勺子喝了一口，問道：“怎麽，你很希望別人寫一部關於你的書？”
女人笑了笑：“每個人都希望自己成為故事的主人公。很多事情現實不能發生，所以才寄希望於故事。這也是你從事寫作的原因，不是麽？”
男人一笑：“是。那就合作愉快。”他伸手。女人也遞過去自己的手，又白又細的手指，帶著冰涼的觸感。指尖相握。
“cut！”科波拉走了過來，臉上一臉興奮的神情。“太棒了，太棒了！”他興奮地臉都漲紅了。“你們真是太有默契了！第一次表演，還是即興演出，真的太完美又太自然了。”
他知道找艾波和阿爾搭檔是最靠譜的做法。看兩個頂級大神彪戲，是一種享受。
而且客觀上，兩人非常有默契，那簡直是融化到骨子裏、從靈魂深處生出來的默契。即使愛已經退潮，影響卻留在了血液裏。
他替阿爾惋惜，艾波可以遇到下一個阿爾，阿爾卻無法遇到下一個艾波。
艾波是獨一無二的。她純粹、熾烈又明媚。遇到越多人，就越深刻意識到這一點。阿爾不知道，他最終錯過；而德尼羅知道，也抓住這個機會。
他記得第一次見到艾波，她只是普通的西西裏鄰家女孩，而現在，經過了幾年的淬煉，她已經成為一朵真正的玫瑰。
她鎮定自若，自成一派風景。一舉一動都是一副畫。
艾波轉過頭來，和阿爾撞上眼神。她唯一頷首，算是致意，便自然的轉過頭來，看向窗外的車水馬龍。
如此平靜。
和阿爾剛結束的時候，她曾經想過如果有朝一日再見，會是何種形態？自己是何種表現？
她曾以為自己會哭，或者會很激動，但是——一切都沒有。
“服務員往攝影機前看了。不然這一幕直接用於拍攝都可以。”科波拉說道，“所以你們要再演一遍，如果好的話，這一幕場景直接就結束了。你們可以按照剛才的表現，也可以重新發揮。”
小成本愛情片，攝制組成員非常少，追求自然光照。一種對傳統模式的反派，科波拉作為新好萊塢電影的領頭人對片子自覺做出的探索。而這種探索，和傳統好萊塢模式是不同的。也正是如此，這一次拍攝顯得如此隨意。
一個已經功成名就的大導演。兩個傳奇級的演員。
這樣的組合，才顯得如此駕輕就熟。換做其他人進行拍攝，這樣的方法，就無法取得相同的效果。
艾波正用刀子在切羊角面包。舉起來一小塊，吃到嘴中，唇上微微沾了一點面包的碎屑。
她的頭發隨意披在身後，並沒有經過化妝師進行打理，但是每一根頭發絲都很美，顯得雲淡風輕。
阿爾的手舉起來，在自己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，就像以前那樣，自然地替她擦拭掉了唇上沾著的碎屑。
看到艾波略帶反感的表情，阿爾才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突兀的舉動，他垂下手，淡淡地說道：“對不起，剛才——是我逾矩了。”
艾波擦了擦自己的嘴，轉過頭去，繼續吃那一塊羊角面包。
阿爾也不知道為什麽，就忽然心裏有些悶悶的感覺。他和艾波自從戛納一別，這兩年再也沒有見過。他聽說過艾波的新戀情，法蘭西太陽阿蘭德龍，以及自己的好友羅伯特德尼羅。
聽到這些消息的時候，他的內心毫無波瀾。他既然已經和艾波結束，艾波選擇誰是她的自由。
同在娛樂圈，消息就像風一樣傳得飛快。就算他不主動打聽，也總會有記者主動告訴他艾波的消息，比如艾波在盧浮宮拍裸.體照，他覺得這樣的艾波，倒是顯得有趣許多。不像一開始見到，顯得傻乎乎的。
科波拉找他出演這部電影，告訴他女主人公將由艾波羅尼雅出演的時候，他還有小小的期待。他無意和艾波再續前緣，但是，從職業角度看，他和艾波是好的合作搭檔。他欣賞她的演技，覺得和她一起演戲，是一種有趣的探索。
他對艾波是有歉意的。但他以為，也僅剩歉意為止了。他之前想過這個問題，如果這次搭檔，艾波依舊怨恨他。他該如何處理這種局面？
只是他沒想到。她這麽平靜。
他來到片場的時間早些，隨後艾波趕到，她脫下藍色的大衣，擡頭看到阿爾，短暫的楞了一下，隨後微笑的一點頭，對過去的往事徹底畫上句號。
他擡起手，做賊一樣地，偷偷舔舐了一下剛才替艾波擦過嘴角的手指，指尖還粘著艾波嘴角的碎屑。
他心情忽然就不好起來。他了一口咖啡，站起來，準備回到圖書館，再次重演這個段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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